一波三折后,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枣庄”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所在地。开始有点怀疑,“枣庄”不是在山东吗?安徽也有?不过当时的心中并没有对这个名词产生多少感情,甚至连怀疑的感觉都没有持续多久,心中一直被巨大的落差感和憋闷感所充斥着,时时充满酸酸的味道。一个刚毕业的学生,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识过什么是农村,突然从一线城市走到农村,使我感到无所适从。
硬着头皮坐上一辆破旧的农班车,开始了我的农村工作之旅。车离市区越来越远了,我强忍着晕车的不快,看着窗外的景色,秋季已经来临了,枯黄的树枝摇晃着,使我心中不时涌出一种凉凉的感觉,只有路过绿色的麦田时,心情才稍稍有些回暖。
上班的第一天,正好是枣庄的“背集”日,镇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,看得我心中空荡荡的,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开始上班的时间,镇政府的人气渐渐旺了起来。这天,镇党委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,温和的给我打了一剂“镇定剂”,乡镇是一个需要人的地方,也是一个留不住人的地方,因为这里的条件艰苦,所以,很多年轻的干部都走了,但是这里也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,乡镇就像麻雀一样,虽然小,但是很完整,在这里,可以看到整个社会的缩影,这里跟学校的关系就像磁铁的两极,在两端,又互补。现在回想起来,听这些话的时候的心情应该是很辣的味道。辣的我很想跳起来,看看乡镇的全貌、看看乡镇的人、土地、还有一切的一切。
一转眼,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三个月了,离开学校已经半年了,经常会怀念在学校的生活,但是更多的是对乡镇的好奇,这个“乡镇”不是文件中的“乡镇”,不是上级口中的“乡镇”,不是那个单纯的名词“乡镇”,而是更深入、更有色彩的“乡镇”。有时间的时候,我会出去走走,用自己的脚绘出我心中想知道的答案。走进村落的味道是苦苦的,越深入村落,越觉得脚下的路不平整,遇到一个村民,打个招呼,随口问了一句,这路,下雨了怎么出门?他说,这点路没事,前面就是水泥路了,这两年我们庄的水泥路也多了。听着这些话,真的觉得心里很苦,这是城市里的人不可能体会到,也不可能产生的宽容感。
一直在考虑怎样才能真正的了解这个乡镇,怎样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拼图,每天在办公室里了解到的只是上级希望我们做什么,这些只是拼图的一部分零件,只有这些是残缺的,走下去,才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才能完整。所以我很喜欢下乡,每次下乡都可以得到不一样的素材,每次下乡都在促进图案的完整。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下乡是到镇的现代农业产业园“八里湖”。在看到实体前,现代农业在我心中是一个“概念”,没有形象,没有载体,只是浮在那里。我很好奇,在农村,会有怎样的现代农业?如果规模化生产了,那农民还怎么办?我看到“八里湖”的时候释然了,规模化了,大家可以在园区内工作,可以比单纯的务农获得更多的收益,可供选择的工作项目也多了,这就是把农民从土地中解放出来,提高他们收入的良好途径。下乡的味道是多姿多彩的,因为每次都可以得到不一样的东西,每次都可以品到不一样的味道。
基层工作的味道很多、很怪、很杂也很有特点,刚入口是酸中带苦的、随后是辣味冲鼻,回味时却会浮上来一阵甘。现在来回奔走在乡镇的道路上,仍会有很多感想,失落并没有完全消失,但也不再无法沉静。这些味道沉淀到最后,就像酒一样,有一丝甜的回味。